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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漾觀點

【高雄青年文學獎│得獎者訪談】陳逸恬:「寫出來就是我的,那就是我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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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編輯室報告】

高雄文學館主辦之「高雄青年文學獎」,自2005年持續辦理至今,主要徵稿對象為青少年,提供獎金及發表平台鼓勵寫作並發掘其創作潛能,以培養年輕一代作家。徵稿文類有新詩、散文、短篇小說、圖像文學四類,徵件期為每年五月到九月。徵件期間辦理各式特色培訓活動,以連結在地文學社群資源,如主題營隊、創作工作坊、駐校合作等。期望能透過文學獎平台,深化校園文學教育、提供青年創作者自主學習資源。
詳見官網:https://ksylaward.blogspot.com/


 青春大作家 ╳ 高雄青年文學獎╳ 散文類16-18歲組首獎作者專訪


 

 

「耳機裡播放的是我最喜歡的歌曲。因為似乎直傳進入耳中,卻好像隔著一層膜。我側倒在打開的書本上,試圖讓淤積在我耳中的水離開。」這是得獎作品〈進水〉的開頭,陳逸恬從人人都曾有過的耳朵進水的經驗寫起,不知何時進的水,也許是淚?總能找到細縫鑽進去,「然後將之從窄縫中擠壓出,沖刷,使它們刻畫稜角,與我的心情合而為一。細痕會被侵蝕,最後成為裂縫。」   >>>   高雄青年文學獎2024散文首獎陳逸恬作品〈進水〉

畫面凝結成意象

陳逸恬的寫作,總是始於一個畫面,再凝結為「意象」,抒展成篇。「之前想到這個意象,就是洗澡的時候水跑進耳朵裡面,感覺怎麼弄都弄不出來,很像我在生活過程中覺得有點悶悶不樂,也搞不清楚說為什麼悶悶不樂,一直積在那邊。」她想,什麼樣的時刻會有這種感覺?爬梳情感萌生的來路,「就是對於生活失望的時候。我可能覺得原本我的高中生活會很順利,但事實上是學姊不欣賞我、我考試考不好、為了讀書煩惱,跟我原本想的不一樣,它們就是造成我悶悶不樂的原因,造成整個進水的狀況。」


不過「進水」意象的運用不僅是悶悶地的「耳朵進水」,讀到後面「我」反而換上泳衣,主動進入水中。游泳課上,她觀察身邊的同學們「在隔壁泳道平穩地潛入、浮出,沒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人之上。專注的模樣好似她們就是水。」而自己則感覺耳中的水融入泳池的水,「水溫柔的包覆我赤裸的肌膚——它從不曾企圖吞噬我,它只是希望我能在它的水裡呼吸。」最後,離開泳池換好衣服,她走出校門,「儘管髮絲的水很快滲入乾衣服,不過我並不在意,也許在返家的路上頭髮和衣服就會一起乾了。」

對她而言,水是中性的,那些令她悶悶不樂的亦是,「如果我沒有自己去察覺的話,就不會有成長。」成長需要時間,文章開頭時她剛成為高中生,對想像與現實落差萌生的失望感還顯得陌生,只能記錄下模糊的感覺;半年後她升上高二,生活經驗豐富了,再度提筆接續,將意象與現實相連,反覆思考鬱積的情感與感受從何而來?釐清後很快地寫完初稿,寄給國中時曾指導她參加文學獎的沈信宏老師,「他就只有跟我說『不錯啊,可是為什麼水的意象沒有出現那麼多?』然後叫我再處理一下,我說好。」


創作意識來自日常真心

國中時,她寫媽媽的散文〈味噌湯〉也在老師的指導之下獲獎,但說到寫作的啟蒙,則追溯到國小三年級和姊姊一起去上作文課,「可是小四寫的東西比較像作文,小五之後才比較有創作意識。」何謂創作意識?「就是會想要怎麼寫出想寫的東西,寫出來你的真心。」寫自己想寫的東西很重要嗎?「很重要。寫出來就是我的,那就是我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。」關注自己日常中的情緒與感受,「才有東西可以寫。」她舉例〈進水〉中批評她的學姊,「如果是其他人被講,他們可能不會覺得怎麼樣,但是我就會去想說,我是不是不被人家欣賞。」感受連結著畫面,慢慢蒐集記進心裡,等著哪天有能成為意象的畫面出現,將蒐集的事情與感受兜進意象中,即是創作開始的時刻。

「以前我寫的東西比較直接,沒有想這麼多。」一個畫面接著一個畫面,「處理感情就沒有這麼細膩。」小二開始接觸奇幻文學類的翻譯小說,像《移動迷宮》、《決戰王妃》、《波特萊爾大冒險》都喜歡看;小五對小川糸《蝸牛食堂》很是感動。閱讀多了也開始自己寫故事,獲得小說組佳作的〈夜鶯〉是國中就想寫的,會考完升高一的暑假才寫出來投稿。現在回頭再看,「覺得寫得不太好,信宏老師說意象出現得太少,讀起來斷斷的感覺,評審老師也跟我說有些東西不一定要用寫的寫出來。我說我懂了,在寫〈進水〉的時候,有想辦法提升這方面,用其他方式去呈現,比如說用場景,去把想說的對比出來。」

蝸牛食堂

蝸牛食堂

玻璃彈珠都是貓的眼睛

玻璃彈珠都是貓的眼睛

 


讀陳逸恬的小說與散文的確差異頗大,散文必須不斷挖掘自己,似乎能把情感處理得更幽微細膩。稱讚她在〈味噌湯〉中對媽媽的感情寫得很好,她卻不這麼認為,「你不會覺得有些地方寫得有點矯情嗎?如果是現在的話我就不會這樣寫,不會寫什麼『刺入我的心』,我會想辦法用別的句子寫出來。」矯情是否意味著不真誠?交付「真心」寫作的她,又是如何看待總被歸類在虛構的「小說」?「我覺得寫東西都是很私人的,真的發自內心的話,不管寫什麼文體都蠻私人的。」私人,指向個人經驗,那小說對她而言,是真實的事嗎?「算吧。一定有一個我想呈現的情感,我才會去寫。」反過來說,散文倒也不是完全真實,為了讓讀者更容易抵達她的感受,她會在真實事件上的骨幹上變造一些小小的細節,如創造場景、編織對話以烘托氛圍。但無論穿過什麼路徑,只要讀者最終能抵達真心。「發自內心的真誠,才是好作品。」

寫作仍在心上

下一篇放在心裡想寫的是小說,想寫兩個十七、八歲的少女間,似愛非愛的感情,「但我可能高中畢業才會完成,因為我現在太忙了。」明年學測轉瞬即來,話雖如此,請她帶一本影響她的小說,雖然嘟囔著「我已經超久沒有看書了捏」,還是拿出張嘉真的小說集《玻璃彈珠都是貓的眼睛》,「如果說這本影響我很多,我覺得這樣講太過了。我是覺得意象很厲害,想參考她怎麼去選擇意象,讓整個故事不會太薄。」仍將寫作放心上,下個故事就能等著破殼而出了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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